……
舞台上,魅力耀眼的表演者喘了口氣,優雅步伐走向台階上的雪白鋼琴。
「最後這首歌,我要特別獻給一個人。」
「謝謝你,讓我無論何時也不孤單,對生命有重新的詮釋。無論你願不願意,我今生的榮耀與挫折,皆屬於你。」
「『海藍』。」
消失演藝圈三年的紀翔,重新回到樂壇,並用這三年來所增廣見聞,重新體悟的生命和歷程,交上一張亮麗的成績單。
這是復出巡迴演唱會的最後一站,回到他第二個家鄉,台北。台下的觀眾有自他出道就支持者,也有從新專輯才加入的歌迷,相同的是,他們的掌聲一樣熱烈。
紀翔宛如藝術品的手指輕柔地按壓在鍵盤上,全場鴉雀無聲,唯恐錯失任何一個音節。
這是一首關於思念的歌曲。
思念著遠方的愛人,
思念有過的悲傷與甜蜜,
思念著攜手扶持……
因思念而快樂,因思念而難過。
這是一首凝結他想念的歌曲,
專屬於某人的情歌。
「Ich liebe dich.」
- -
休息室裡,海藍髮的男子漲紅了臉,俯身將自己埋在膝蓋中。面前的寬螢幕電視還轉播戶外萬頭竄動的瘋狂勝景,然而此刻任何的尖叫興奮卻傳不進他耳中。
休息室的門突然開啟,男子快速進入後立即反鎖。急喘著氣、迫不及待地來到他身旁。單膝半跪沙發上,火熱的氣息籠罩著他。
不用抬頭,光憑氣息就能確認是紀翔。
「皓薰。」頂上的人還喘著氣,不知是體力太過消耗或跑得太急。
「……笨蛋,你以為沒人聽得懂德語啊。」還有,為甚他要連挫折都接受?他死不抬頭,埋在膝間的臉上紅潮只有更加劇烈。
「我只要你聽而已。」頂上的人拉長唇線,笑入心脾。彎下腰半強迫地將他摟進懷裡。
任性的傢伙……
金皓薰還來不及抱怨,發現某人正執住他的左手,在無名指上套住一只精簡大方的鑽戒。
「……!」金皓薰詫異地說不出話來,回瞪紀翔,被套住的手下意識一縮,卻勾住紀翔未縮回的手指,牽葛交纏。
電視上激動的群眾安可聲不斷,幾乎將建築物震裂,他眼前卻只有漾透幸福笑容的他。
將另一只鑽戒塞進他手裡,紀翔捧起他還燒紅的臉,眷吻連連:
「你還有安可曲的時間能考慮,我等你。」
什麼跟什麼啊……他抓緊掌中的戒,說不出半句話,顫抖地連回吻都忘記。
「快出去吧。」再不走,觀眾沒暴動他也要核爆了。
- -
安可曲一結束,甩下數萬名瘋狂歌迷,紀翔直奔休息室。
然而空無一人的房間裡,留下桌面一張單薄的便條紙。他揭紙而讀:
《紀翔,我先回家裏去。》
旋風般,他丟下所有人離去。
回到兩人同居的房子,紀翔自窗外看,卻只見一片漆黑。懷抱著莫大不安,他伴著如雷震耳的心跳聲步步走進。
「紀翔。」未開燈,沙發上的人影站起,呼喚他的名。
紀翔一言不發,只衝上前緊緊抱住他。
「我只說一首安可曲,你遲答太久了,皓薰。」
他話裡隱隱顫抖。他原本以為一回到休息室,就能看到皓薰,沒料到迎接他的居然是滿室寂寞。
他相信皓薰不會故意遺棄……但那霎那的失望與緊張仍然重重撼動了他!
「為甚麼不等我?」
金皓薰感受到他的不安,耐心地輕撫他背脊。沒說出他的心裡其實也正惶恐慌亂。
「你害我臉紅的跟隻蝦子一樣,我才不要被看見這麼丟臉的樣子,當然要先溜。」扁嘴咕噥,好歹他也是叫的出名的跨國經紀公司老闆,怎麼能被看見那麼見不得人的模樣?
而且,他實在坐不住。手指上的鑽戒真真實實,讓他無法把那短短數分鐘當作夢幻。他必須迫切找到一個安心的地方讓他思考……
「哼。」
紀翔故作輕鬆,「別扯開話題。先給我要的答案,薰。其他的我們有一輩子慢慢談。」
金皓薰噗哧一笑。一輩子,這土匪還真有把握。他將頭靠在紀翔肩膀上,安心地呼吸情人的味道;那些仍擔心的事情,比如輿論,比如永遠,似乎都能迎刃而解。
「你有問句讓我拒絕嗎?」牽起他的手,顫抖地在相同的地方套上誓約的銀戒,十指交握。
這一刻起彼此身份再也不同。
他溫柔地笑,這笑容來自心底,從靈魂最深處滴滴湧現的美滿,涓流到臉上就成了滿溢的溫暖。手指揭去皓薰眼角鑲嵌的晶瑩液體,他們將要共組的家庭、承諾和未來,不需要淚水相伴。
「……我可以吻新郎了嗎?親愛的。」
皓薰破涕為笑,主動拉下互許終身的伴侶。
「你可以吻一輩子,吻到你膩了為止。」
一輩子很長,很值得他們慢慢期待。
(註:Ich liebe dich. = 德語:我愛你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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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篇「海藍」,也是收錄在〈德布西的月光〉中的短篇。
其實原本構想還更多,也更細節的,
但一時也沒寫齊。:P
若有機會,會慢慢把「這些時光」補完,
讓他們共度的時光更圓滿,嘻嘻。
(↑不負責任宣言……)
這樣一來,就把書裡的內容都post上網囉 ^////^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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